塵封的歷史
再走這段古道,陪我走路的Frank四處都是他的回憶。他指著右前方的小山嶺說,那是西砲台,左邊突出部是東砲台,中間則是中砲台。中砲台的下方有個劉銘傳隧道,只是聽說當年挖隧道時,技術欠佳,兩邊同時開挖的結果,落差好幾公尺,隧道作廢,新的通道東移的結果,讓獅球嶺失去了一次發展的機會。
獅球嶺最膾炙人口的故事,無疑是1884年法國的孤拔將軍率軍攻打基隆,清朝在此設防、對抗的故事。19世紀末的台灣,因為劉銘傳隸屬淮軍體系,可以想像台灣與淮軍之間的關係,也讓我對李鴻章對台灣一無所知的說法有所保留。除了劉銘傳之外,瑞芳大街名為「明燈路」,這也是紀念劉銘傳手下大將劉明燈奉令打開宜蘭通路的遺跡,劉明燈也就是在草嶺古道勒石立碑,寫下「威震蠻煙」與「虎字碑」的歷史人物。
法軍在大沙灣登陸(今正濱漁港附近的安瀾橋一帶),戰死者眾,因此附近也有個法國人公墓,孤拔本人則在次年攻取澎湖之後病死當地。至於宜蘭人參戰的故事,我是聽宜蘭員山周舉人的後代,也是台北金融基金會董事長周吳添說的。我母親來自開墾宜蘭員山大湖的呂家,周家、呂家是世交,如果周家參戰,呂家大概不會袖手,只是這才130多年的歷史,如今卻軼失在台灣史的記憶中,非常可惜。
我與Frank站在獅球嶺的腰部,指點著曾經的清國江山。蒼白的近代史,別歸罪於日據時代、威權統治時代的長輩,他們有他們生存的環境,如今的台灣已經是民主社會,台灣人當家作主也很多年了。塵封的歷史記憶,模糊的先人故事,都是我們這一代的責任。